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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收藏

13Ж

張曉剛

《血緣系列: 大家庭3號》

款識:張曉剛 2005 (右下)
油彩 畫布
200.1 x 259.2 公分 (78 3/4 x 102 英寸)
2005年作
「我更關心的是個人記憶。我相信大範圍的記憶是由小範圍記憶所積累而成的,這也是我選擇從家庭的角度入手的原因。家庭是小範圍記憶的基本單位,但它們包含了整個民族及其人民的集體記憶。」
(張曉剛,錄於張文嘉,《張曉剛訪談》,2019年3月)

作為蠻聲國際最卓越的在世中國藝術家之一,張曉剛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血緣》系列被公認為是中國當代藝術極其重要的一部分,深含了整整一代人的心理蘊結。在毛澤東時代結束後,張曉剛考入了四川美術學院,在那裡,他不僅接受了油畫系的正式訓練,而且接觸到了西方藝術,除了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其藝術風格啟蒙還包括尚-法蘭索瓦·米勒和文森·梵谷。1982年畢業以後,正當中國經歷政治、社會和文化環境巨變,張曉剛在當時的年輕前衛藝術家群體中,尋找新的藝術語言。1989年里程碑式的政治事件,卻將他「拖回了現實,且從夢中驚醒」,猛地改變了他的視角和藝術實踐。(張曉剛錄於喬納森·費恩伯格及徐鋼合編,《張曉剛:困擾的記憶》,倫敦:費頓出版社,2015年,第59頁)。


張曉剛的哥哥和其父母,於慶祝他百天的紀念日

格哈特‧里希特
《Ruhnau一家人》 , 1969年作
三藩市現代藝術博物館The Doris and Donald Fisher私人收藏
1992年,張曉剛在其德國之旅中完全沈浸在西方藝術世界中,回國後,他偶然發現了一張攝於文革時期的傳統家庭照,這張怪誕卻引人入勝的照片中,人物姿勢生硬,表情淡漠。受到視覺藝術家葛哈・李希特的啟發,「觀察照片並發現它們背後的歷史和意義」,通過操縱媒介來探尋記憶,張曉剛於1993年開始創作《血緣》系列,在視覺上探討集體與身分之間的衝突,並且記錄他前幾代人傷痛的過去。(張曉剛,錄於《對話張曉剛》,富藝斯,2018年5月15日,載自網路)。創作於2005年,即在其備受青睞的《血緣》系列中的首幅作品問世十二年之後,本件畫作完美展現了張曉剛如今極具辨識性的美學風格和爐火純青的技巧。

徘徊於看似現實的寫照和夢境般的虛幻之間,《血緣系列:大家庭3號》描繪了兩名大人和一名小孩嚴肅地凝視著觀者的方向,卻並不直視他們,彷彿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醒目的光線效果將扁平背景前的人物照亮,刻意製造出一種1950和1960年代黑白家庭老照片式在經過精心人工著色後的效果。僅管三人在大幅矩形畫框內緊靠在一起,但他們站姿生硬,目光空洞,與彼此和自身都表現出情感上的隔離。然而,在他們之間有一條幾乎難以察覺的深紅色血緣線,將孩子與其身後的父母聯繫起來。巧妙地借用墨西哥畫家芙烈達·卡蘿作品中連結人物之紅線的使用,如《兩個芙烈達》(1939年)中明顯暴露在外的靜脈,張曉剛的《血緣》相較之下則更意涵隱晦,同時暗示著聯繫人物之間的家庭關係以及將「他們糾纏在黑暗之中的痛苦枷鎖」。(平芳幸浩,《前衛中國:中國當代藝術二十年》,大阪:國立國際美術館,2008年)。


張曉剛在工作室,1994年
《血緣系列:大家庭3號》中的三名人物有著怪異的統一中性面部特徵:橢圓的頭、尖尖的鼻子,以及拱起的眉毛。中間的孩子,以鮮豔的紅色調渲染

芙烈達‧卡蘿
《兩個芙烈達》,1939年作
墨西哥城現代美術館藏
, 與身後灰色調的兩人形成鮮明對比。追溯張曉剛在這一主題上的早期探索,《創世篇1號:一個共和國的誕生》(1992年),憂鬱的紅色孩子這一重要特徵在其作品中被視為「『紅色第二代』,新中國的產物」 (張曉剛,錄於張文嘉,《張曉剛訪談》,2019年3月)的象徵,是生於政治衝突與不穩定時期的一代。《血緣:大家庭》(三人)中另一顯著標誌是覆蓋於每個人物面部的胎記,抑或水印般的半透明黃色光斑,它們既非缺陷亦非點綴。此外,通過「細緻的繪畫過程」對「較薄的顏料反復層疊」來達到人工著色式的描繪風格(張曉剛,錄自Huang Z.,《經驗、身分和判斷,張曉剛訪談》,《Gallery》,第5-6期,1996年。載自張頌仁編著,《時代的臍帶:張曉剛繪畫》,香港:漢雅軒,2004年第60頁),畫中的面孔相似得有些詭異,因此亦可即刻互換。正如本件作品所體現的,在對身分建構與中國文化中的集體主義之間聯繫的探求中,張曉剛向觀者展示的正是充滿傷痛的歷史洪流中極具代表性的面孔。

在他著名的《血緣》系列的整個演變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到藝術家逐漸脫離其早期的表現主義筆觸和超現實主義語言,繼而選擇對人物進行高度圖像化、且帶有雕塑風格傾向的處理,從而將身分與敘事從畫面抽離。自2000年起創作的《大家庭》系列成熟時期的作品中,張曉剛終於得以實現通過圖像本身對想法的表達。對這一主題的創作已然爐火純青,他的繪畫揭示了想像之中所隱藏的現實——從而使無形成為有形。



自1994年的聖保羅雙年展和1995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展出了他早期的《血緣》系列作品後,張曉剛不斷憑藉這一系列獲得國際上的關注和讚譽。邀請觀者將自身體驗和思考帶入每幅圖像中的空白,張曉剛的著名作品成功地記錄了藝術家的個人家族記憶,同時也引起那疏離的整整一代人在集體夢想和心理創傷上的共鳴。

張曉剛

Chinese | 1958

Relying on memory and inspired by family portraits from the Chinese Cultural Revolution, Zhang Xiaogang creates surreal, subtle artworks that explore the notion of identity in relation to the Chinese culture of collectivism. Using a muted, greyscale palette, Xiaogang repeatedly depicts a series of unnervingly similar figures, often dressed in identical Mao suits, to create an endless genealogy of imagined forebears and progenitors. Their somber, melancholy gazes are interrupted only by thin red bloodlines intimating familial links as well as occasional pale splotches of color resembling birthmarks.

Xiaogang investigates how to express individual histories within the strict confines of a formula. His sitters, while appearing muted and compliant, are given physical exaggerations: oversized heads, tiny hands and long noses. These distortions imply stifled emotions and give a complex psychological dimension to the artist's 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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