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卡哇伊式的迷人風格,兩個人物的鼻子和嘴巴都小到幾乎僅僅是一種裝飾。然而,與此相反的是,他們的翠綠色眼睛閃閃發光,大得驚人,而且畫得細緻入微,使他們在淡米色背景前顯得尤為突出。關於他是如何在創作中完美把控這一平衡的,卡列哈這樣解釋,「我可以畫得非常寫實,但我並不想看到自己在將來畫寫實,因為那也許就不再是繪畫了,而更像是一張照片,一種表徵。比如馬克·羅斯科,他的作品也在我的畫中。非常平面的繪畫,沒有很多元素。因此我希望留住這一刻,讓繪畫中的一部分是精心渲染或成熟的,而另一部分則是富有表現力或隨意的。」i
眾所周知,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承載真實人類經驗的情感入口。然而,在《我倆》中,卡通式的呈現形式中凸起的眼睛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種詭異、俏皮的諷刺感。卡列哈正是以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表達,營造一種現實和幻想之間的張力,從而創造出這神奇的一刻。
「我認為他們眼中有一種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且只要畫上兩點,白色和陰影。於是就有了一種真實感。」—— 哈維爾‧卡列哈
卡列哈的作品似乎將自己定位為對流行文化中反可愛風潮的一種反駁,這一反可愛風潮可以在例如《鬼娃回魂》等電影中看到,電影中的兒童和洋娃娃變成了惡靈附體的宿主;或如《辛普森一家》中的卡通人物,片中展現了核心家庭存在的各種問題。卡列哈以自己為原型,通過這些可愛、淘氣的人物散播愉悅和歡樂,這些情感在我們這個日益動盪,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尤為珍貴。
卡列哈堅決拒絕對作品的過度概念化和理論化解讀,對此,他言簡意賅地說,「每一個人物都像是我的兒子。到我生命終結時,我可能會有成千個孩子。」ii 觀者可以體會到促使他進行藝術創作的動力之一——繁衍生息。因此,卡列哈作品淺顯易懂的特質使觀者能夠將自己的詮釋投射其中,鼓勵觀者在人物水汪汪的凝視中尋找認同和慰藉。
最早代理卡列哈的畫廊之一Zink畫廊也是最早代理著名日本藝術家奈良美智的畫廊之一。事實上,卡列哈的作品與奈良美智在概念和美學上有著相似之處,而且常常被與之相較。然而,儘管兩位藝術家都在作品中探索童年的主題,卡列哈的作品中有著一種有別於奈良美智的不屈不撓的樂觀精神。
奈良美智畫筆下的兒童人物是孤立於自己的視覺世界之中的。她既溫柔又暴力、既可愛又任性——觀者會在她冷眼斜視、半開半合的眼睛中感受到一種反常、強烈的憤世嫉俗的情緒,同時又不乏天真爛漫。與之不同的是,卡列哈在他的著名作品中以截然相反的形式處理這種複雜的兒童原型,將孩子送回到一個充滿慰藉和熟悉感的情境之中。置身扁平、色彩明亮的無垠空間之中,卡列哈畫筆下的兒童尚未完全受到成人世界思慮的玷污。正如本件作品所展示的,他們仍徘徊在青春期的邊緣,喚起一種激發人們普遍共鳴的俏皮幽默和的樂觀感。
「我覺得我的風格與我真正的起點,我的童年,以及我那時候在畫的畫更有關聯。這也是為什麼我總覺得是這種風格找到了我,而不是我找到了它。我仍在等待它的改變。」—— 哈維爾‧卡列哈
卡列哈曾在全世界各大公共機構舉辦展覽,證明了他在當代藝術世界舉足輕重的地位。卡列哈的主要個展包括在阿爾敏·莱希畫廊,上海(2021年5月21日至6月26日);Rafael Pérez Hernando當代藝術畫廊,馬德里(2021年2月25日至4月24日);Bill Brady畫廊,邁阿密(2020年);AISHONANZUKA畫廊,香港(2019年、2017年);Dio Horia畫廊,雅典(2019年);以及Zink畫廊,瓦爾德基興(2019年、2018年)。
卡列哈的作品獲得了多個具有影響力的公共機構的收藏,其中包括布爾戈斯當代藝術中心、 Marset收藏,以及Unicaja收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