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力藝視─女性藝術家的獨特視覺

女力藝視─女性藝術家的獨特視覺

由Joan Tucker策劃的網上展售會蒐羅多位當代藝術新星,當中參展藝術家細訴她們的探索和靈感泉源。

由Joan Tucker策劃的網上展售會蒐羅多位當代藝術新星,當中參展藝術家細訴她們的探索和靈感泉源。

Lucia Love, 《Gigantic》,2021年作。

LUCIA LOVE


PHILLIPS: 請介紹一下你的展品:靈感是甚麼?為甚麼選擇該作?

LUCIA LOVE: 《Gigantic》來自我現正進行的創作系列,重新想像天使被人描繪的方式,以及探索他們在種族多樣化、日益世俗化、網絡普及化的現實生活中所發揮之文化功能。天使仍然存在於普羅大眾的想像中,用來孕育更多寓言,但我對天使的理解大多由西方經典藝術塑造。重建這些人物讓我有機會質疑其建構底蘊,而這些底蘊告知我們某些事物如何及為何會出現如此預設。展出這件作品讓我興奮不已,因為其神話主題與性別探索的結合異常有趣。
 

P: 哪位女性為你帶來啟發?

LL: 藝術家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對我構思個人藝術身份的方式有著深遠影響。她將歷史和風格與中間主義的政治觀點互相融合,無畏無懼,仍然是一種靈感泉源。

Nadia Waheed,《Chantico》,2021年作。

 

NADIA WAHEED


PHILLIPS: 新晉女性當代藝術家現今面臨哪些挑戰? 你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NADIA WAHEED: 從外間所見,藝術界現正逐步「忘卻」種族和性別主義的價值觀和視點,並由此「茁壯成長」。不少真摯誠懇的運動的確在付諸實行中,改變和提升歷來久被壓迫的聲音。然而,明確跡象顯示不平等的情況正在改善中,但其基本價值體系,最具影響力的人士至今依然一成不變。種族主義仍然存在;女性和有色人種仍然被視為低下技能的一群;小眾仍然被用作驅動機器的齒輪,造福精英統治階級。至於有關挑戰的問題,我相信它們和以往一樣。每次我走進房間或開口說話,我首先還是要證明我是值得被人關注。從出生那天起,我的成就就被我的身分和種族剝奪,或是被解釋為「趨勢」,或是被稱為「營銷優勢」。

個人面臨的最大挑戰,我也懷疑這是永遠無法脫離的挑戰,在於我不被視為多面向的人,而只被視為「棕色」「女性」。我花了不少時間來釋放這兩個小詞所帶來的苦澀,不單對我的身分作出粗略描述,更貶低了我一生,而我尚未完全放負。不過一如既往,我的主要回應是埋頭苦幹。旁人可以講他想的話,可以侮辱我的智商或職業,甚至為所欲為;但我會繼續工作、成長、改變,進化成更美好和更強大的自己。儘管我沒有獲得任何尊重或認可,如此情況亦不會影響我的行為。我來到這個地球,要做我一直在做的事,也就是創作繪畫,而其他閒言永遠不會左右這點。

 

Hiejin Yoo, 《You Can Protect My Dream》,2021年作。

 

HIEJIN YOO


PHILLIPS: 請介紹一下你的展品:靈感是甚麼?為甚麼選擇該作?

HIEJIN YOO: 我的畫作是一本私密日記,也是對自我發現的沉思;從日記條目和周遭世界慢慢演變成畫。我有一本關於每日生活的簡短日記,而平凡的生活日常最能激發我的靈感。

平凡的生活日常最能激發我的靈感。

我記得我做了一個夢:我在一片花田中央,而我的丈夫正在找我(我們的床單也有花奔圖案)。當他需要我時,我總會在身邊,哪怕只在夢中。我們總把彼此視為針線,相依為命。

Emily Furr,《Dynamite Row》, 2021年作。

 

EMILY FURR


PHILLIPS: 你的作品如何回應展覽的當代社會、身份、性別、文化歷史或權力平衡等議題?

EMILY FURR: 我的創作旨在恢復女性原型,浩浩蕩蕩迎來另一「陰道新世紀」。我試去分解父權符號,展示女性克服當下男性中心主義的一面。我偏好探索二元對立,例如男女,同時探求規模的潛力和局限。

Samantha Rosenwald ,《Micromanager》,2021年作

 

SAMANTHA ROSENWALD


PHILLIPS: 新晉女性當代藝術家現今面臨哪些挑戰? 你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SAMANTHA ROSENWALD:幾個男性同業告訴我,藝術界對我日益關注,因為「女性藝術家是潮流指標」。於我而言,這句話在眾多方面令人反感,而這種民緒卻非常流行。我發現,我需要比男性藝術家付出雙倍努力,證明的不僅是我的價值,還有我的存在不是一種時尚或噱頭。

P: 你的作品如何回應展覽的當代社會、身份、性別、文化歷史或權力平衡等議題?

SR: 女性總是被塑造成客體,而不是主體,也是社會強行加諸給女性的角色。女性身體被視為一個屏幕,社會將其習俗和慾望投射到這個屏幕上,而女性身體就是社會希望她變成的樣子。在我的作品中,花哨小錢包貫穿整個作品。塑製細長的女手輕挽袋子,變成袋子的一部分,也是慾望的載體。五顏六色的女手和色彩繽紛的袋子合而為一,成為誘惑和慾望的不人道容器死物。

 

Ángeles Agrela,《Olimpia》,2021年作

 

ÁNGELES AGRELA


PHILLIPS: 你的作品如何回應展覽的當代社會、身份、性別、文化歷史或權力平衡等議題?

ÁNGELES AGRELA: 我的作品重新闡述歷史上反覆出現的女性原型,而這些原型主要由男性延續;因此,我必須從女權主義出發,不作他選。我借鑒傳統繪畫技巧,將其用作工具。我想知道,當我們擁有建立自己形象的能力,既向他人展示自身,又在群體中偽裝自己;在如此狀態下,我們的能力是否仍然由控制或賦予我們權力的社會體系操控。我通過作品處於在一個曾經文明、複雜、荒謬的當代社會,微妙地試玩黑色喜劇的概念。我經常使用頭髮的象徵性和交流性,創造通常取代臉部或完全隱藏面相的載體,或是作為力量和獨立的象徵,或是作為限制、沉默、致盲或窒息的工具。

Marcela Flórido,《Tapajós》,2021年作。

 

MARCELA FLÓRIDO


PHILLIPS: 請介紹一下你的展品:靈感是甚麼?為甚麼選擇該作?

MARCELA FLÓRIDO: 我的畫作《Tapajós》出自一個全新系列,而在該系列中,我試圖擁抱自畫像的傳統。身分議題和個人呈現一直是我創作的其中一個面向,但從未成為核心。然而,往年我通過一系列相似但不斷變化的構圖,描繪同一個人物,也是夢幻版的自己,用來深入探索這些提問。

我選擇這件作品,因為它是一種非常坦率的自我呈現,並且仍然沉浸在象徵主義之中。在畫中,我描繪「自己」站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夢幻水底森林,向外凝視。畫中人物的脖子像被拉長,而一隻笨拙的蝴蝶出現在脖子的中間位置。通過如此構圖,我希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喉嚨上,因為它承載著我們的聲音、自我表達、言語和意志。小型比例和半身描繪容易吸引觀者,但與此同時,落在前景中的葉子為觀者和人物之間產生了距離和分離。

畫中場景緩不濟急,像是人在水底或服從水的節奏。作品標題《Tapajós》其實參考了一條巴西亞馬遜熱帶雨林河流的名稱。在疫情爆發之前,我和姐姐曾一起到訪該河流,而我深受活在當地的一切所啟發。大流行期間,我無法回到我的家鄉巴西,也無法見我的家人。因此,這件作品揭示了一種渴望和一種局限在內圍生活的感覺,也許是這幅畫給我水底之感的原因。

 

P: 哪位女性為你帶來啟發?

MF: 保拉.雷戈(Paula Rego)的人生和創作深深影響了我。我在倫敦斯萊德藝術學院修讀時認識她的畫作,而雷戈於1952年就讀同一學院。當時,我開始接受精神分析治療,對它的理論和過程深感興趣,亦由此影響我的畫作。我知道雷戈在1970年代也見過一位榮格心理分析師。從她的家鄉葡萄牙搬到倫敦後,她非常掙扎,其創意不僅受到阻撓,更頻臨破產。她投入其時流行的普普藝術創作,但並不適合她。上述治療喚醒了她去尋找創作圖像來源的需要;引用榮格術語,來源是神秘而神聖的沉默中心,也是形成集體無意識的原型思想泉源。有趣的是,雷戈和我享有不少共通點,包括:葡萄牙文化、倫敦經歷、對精神分析的深入研究等。